以飞信为例，看看中国移动的KPI是怎么扼杀掉一个创新产品的

上文说到绩效主义毁掉了索尼，而让人担忧的是，在中国移动身上我们也看到了那些曾经让索尼衰落的“罪魁祸首”——严格的绩效和财务管控。

举个简单的例子——飞信。人人常常说中国移动没把飞信做成是一个重大的失败，这让它错过了移动互联网时代的最大入口。那飞信为什么没有做成？我认为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绩效主义。

第一，免费的飞信冲击了短信收入，飞信的发展被人为限制。

得益于“免费发送信息”的策略，飞信刚开始时发展飞快，但很快，飞信的发展开始冲击短信的收入，毕竟当时短信还是一毛钱一条，是中国移动一笔重要的收入来源。

而当时，中国移动最大的KPI是什么？是收入和利润！

所以虽然所有人都知道，以飞信当时的流量增长情况，这绝对将是一个很有钱途的业务模式，但在遭遇了与短信的“左右手互博”，怎么办？毫无疑问是，飞信成为了牺牲品！毕竟当时的央企负责人经营业绩考核里，只会关注到利润和收入增加值，可不会关注能否培养出一个十年后才可能贡献收入的产品。

一个是今天正在产生收入和利润的产品，另一个是蚕食今天的收入和利润，要到十年后才能贡献价值的产品，你是领导人你会怎么选择？答案很简单，十年后你很可能都不在这个位置上了，干嘛要牺牲自己的业绩为他人做嫁衣裳呢？

甚至，当时还有一个让国企领导人闻风丧胆的“罪名”——国有资产流失！明明可以收取短信费用，偏偏免费了，这算不算国有资产流失？！

第二，“外包”的飞信注定了是一个平庸的产品。

想来很不可思议，一个如此重要的产品，飞信竟然是外包的，从研发到日常运营都是外包的，由神州泰岳、中软等第三方开发商来完成，而中国移动充其量只是个项目经理。

当然，这是中国移动的惯常套路了，不光飞信，当时几乎所有产品和业务都是外包完成的。为什么会这样呢？因为外包便宜！

简单算一笔账吧，历史的数据无据可查了，以今天的数据来算：一个研发外协一年的费用大概25-30万左右，而中国移动自己养一个研发员工要多少钱呢？算上五险一金福利等费用，一年下来人工成本可能超过40万！这笔帐从财务的角度是非常划算的。

但从产品的角度呢？外包只能保证产品功能的完备性，因为合同里只能写清楚要完成什么样的功能，很难规定用户使用体验等相对虚的指标，更别提实时根据市场用户的需求来开发新的应用了。微信最夸张的时候能做到三天一个版本，飞信的版本都是以年为单位的，因为合同都是一年一年签的。

微信的开发人员会把微信当成自己的孩子，日以继夜去打磨，希望它变得更好，但外包厂商只会按合同办事，一分钱一分货，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甚至有些厂商甚至会故意遗留一些bug来增加获得下一笔合同的机会。这样开发出来的产品，会有生命力吗？

财务管控下的外包策略，注定了中国移动难以产生一个优秀的、具有生命力的产品。

那中国移动几十万员工都是干什么的呢？卖卡！一个员工一天卖出一张卡就能保证为公司赚到至少30元每月的套餐费，10张就是300块！这就是中国移动在前面十几年间最重要的商业模式！

上面以飞信为例简单讲述了绩效主义和财务管控是怎么扼杀一个创新产品的，后文会继续讲KPI是怎么造就了中国移动的黄金十年，以及怎么毁掉了中国移动的发展希望的。